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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的孩子们(2 / 2)

场面马上被律主导。



「我们先自我介绍吧,毕竟是久违的重逢啊。嗯?说起来七年前我们好像也没怎么自我介绍过?」



律看向樱介,装熟的态度就好像看到老朋友那样。



但这一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称不上老朋友。



他们只是透过茜认识彼此,同样居住在集合住宅区的小学生。虽然可能曾经擦身而过,但在旅行结束后彼此没有任何交集,也不可能有。因为茜的死对他们来说,是一段刻划于心的痛苦回忆。



樱介叹了口气。



──说得也是。实际上,我对这些人一无所知。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起出门旅行。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起欣赏烟火。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起面对茜的死。



共同认识的对象只有茜,是她连结了这群人。是她在集合住宅区唐突地邀樱介出来旅行,并且跟家长说好,带领他来到这座设施。



真要说彼此的共通点,那就是除了美弥之外──每个人都是接受过真鹤茜帮助的小孩。



•••



在律的提议之下,大家开始自我介绍。从坐在圆桌最靠近窗户位置的律开始,顺时针依序进行。大家说出自己的名字、年龄、为何认识真鹤茜、对警方说了什么样的证词、觉得本案有哪些地方可疑。



福永律,十八岁。已经搬离集合住宅区,现在是自由打工族。



小时候的他似乎是个打架惯犯。九岁的时候打到对方骨折,结果对方报警,然后他被送去儿童相谈所,因此认识了茜。



──有关真鹤茜的死。



「关于这椿案子,我跟大家一样一无所知。在烟火大会开始之前,到茜姐离开我们以后,我都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再回到设施这里过。」



──对警方说了什么证词。



「白天我提议到这座设施后面探险的时候,茜姐强烈地警告我说『后面有一片陡峭的悬崖,不可以靠近。』而且强调『绝对不可以去。』因此茜姐本人是知道设施后门危险一事。」



──本案的可疑之处。



「如果没有人叫她过去,知道后面危险的茜姐不可能在晚上一个人去悬崖那边吧。」



手冢佳音,十八岁。现在仍住在集合住宅区内,只不过在远方的高中读书。



她也跟律一样,是因为不良行为来到儿童相谈所,进而认识茜。她主要是顺手牵羊的惯犯。九岁的时候,据说佳音顺手牵羊的事曝光,真鹤茜因而介入她的家庭。



──有关真鹤茜的死。



「我也跟律一样。茜姐身体不适回到设施之后,我就没见过她。」



──对警方说了什么证词。



「我在烟火大会途中从没有离开野餐垫过,但其他成员却以要去上厕所或买东西吃为由频繁地离开。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曾经有一段时间不在野餐垫这边。」



──本案的可疑之处。



「在烟火大会途中,大家还会频繁地离开,有时候甚至很久没回来。我觉得这很不自然。」



真鹤茜推定死亡的时间,就是在烟火大会进行中。



武井周吾,十八岁。现在就读住宿制高中,暑假期间回到老家集合住宅区。



九岁的时候,因为母亲精神状况出问题,所以与儿童相谈所有了连结,他后来被舅舅收养,当时儿童相谈所的负责人就是茜。



──有关真鹤茜的死。



「我在烟火大会开始之后,曾为了拿钱包回设施一次。虽然跟茜姐简单讲了几句话,但不觉得她有哪里奇怪。」



──对警方说了什么证词。



「茜姐说她『身体不适』而回到设施。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很有精神。看起还没有不舒服,也没有躺着休息。我觉得她说身体不适是谎话,应该是为了其他理由而折回设施这边。感觉好像在等人。」



──本案的可疑之处。



「茜姐在等人。似乎是刻意避开烟火大会、避开他人耳目那样。」



越智蓝理,十八岁。现在仍住在集合住宅区内,跟樱介同样就读当地高中。



十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吵个不停。当事情发展到会在蓝理面前大打出手的时候,茜发现了逃出家门的蓝理,两人于是有了连结。



──有关真鹤茜的死。



「我在烟火大会途中,曾有一次为了上厕所而回到设施。因为会场的厕所人很多,加上路上很黑,我会怕,所以请樱介陪我一起回来。但我在一楼上厕所,没有见到茜姐。」



──对警方说了什么证词。



「我在一楼上厕所的时候,茜姐曾经下来一楼跟樱介说了点话。我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记得那时候二楼好像有什么声音。」



──本案的可疑之处。



「茜姐应该在烟火大会进行中,偷偷跟某人会面了。」



古谷樱介,十八岁。住在集合住宅区,跟蓝理一样就读当地高中。



十岁左右,因为母亲住院,只能跟父亲两个人一起住。父亲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樱介不时会被关在集合住宅的阳台上,儿童相谈所的真鹤茜因而介入。



──有关真鹤茜的死。



「如同蓝理所说,我也曾回到设施。我在一楼等蓝理,然后茜姐就下来跟我讲了一些话。她看起来非常疲倦,但我也就那样跟她道别。这就是我最后见到茜姐的状况。」



──对警方说了什么证词。



「我见到茜姐的时候,她的右手包了绷带,上面还有渗血。她本人是说『不小心被菜刀切到』,但我想应该是说谎。」



──本案的可疑之处。



「我们只在白天用到菜刀。我想她应该是被什么人攻击了吧。」



真鹤美弥,十七岁。现在已经搬离集合住宅区,就读远方的高中。



是比真鹤茜小了十四岁的妹妹。她们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怀了茜,在几乎等同私奔的情况下住进集合住宅区,等生活比较稳定了之后才生下美弥。据说姐姐尽管忙碌,仍很疼爱美弥。



──有关真鹤茜的死。



「烟火大会开始之前,我因为担心姐姐的身体状况,所以曾回到设施过。她看起来确实满有精神的。那就是我最后看到的姐姐身影。」



──对警方说了什么证词。



「从姐姐体内验出的酒精,似乎成为警方判定她是意外死亡的关键,但姐姐平常就习惯饮酒,酒量其实很好。姐姐只是在事发之前喝了一罐烧酌调酒,那样子她基本上不会醉的。」



──本案的可疑之处。



「姐姐没有醉。她应该仍具备判断能力,不可能在晚上接近那片悬崖。」



──补充。



「这是后来警察告诉我的。警方判断樱介刚刚提到的伤势,毫无疑问是他人造成的伤口。」



统整一下所有人的发言。樱介等人对警察陈述的内容如下:



身为儿童福祉司的茜,带着一群跟自己有关的小孩出外旅行。



为了欣赏烟火,大家在从设施走路五分钟的道路上铺设野餐垫。



烟火开始前,茜因为身体不适回到设施。美弥也为了探望姐姐曾经回去设施过。但茜看起来很有精神。



烟火开始后,成员各自自由地离开了野餐垫。



周吾为了拿钱包前往设施,然后又回到野餐垫。



蓝理与樱介为了上厕所前往设施,樱介曾在这时跟茜讲过话。在这段时间,茜很可能在二楼跟某个人见了面。这时候,她的右手已经受了重伤。



在烟火大会途中,真鹤茜从设施后方的悬崖坠落,死亡。那座悬崖是她本人曾经警告小孩们「不可靠近」的地方。



茜酒量很好,并没怎么喝醉。



但警察却判定这是酒精造成酒醉状态,导致的「意外死亡」。



•••



做完自我介绍之后,沉重的静默填满餐厅。



所有人都垂着头不吭声。只有周吾静不下心用手指敲着桌子的声音,还有冷气的运转声音空虚地响着。



一阵闷痛窜过樱介胸口。



佳音用「不愿回想起的过去」形容。的确是这样,实在很难承受。



「现在重新审视过,确实很奇怪呢。」蓝理嘀咕。「这件事竟然被当成意外处理。」



没错,即使从小孩的角度来看,也能判断那不单纯是因为失足坠落造成的意外死亡。在烟火大会途中,有个可疑人士偷偷与茜碰了面,那个人身上背着拿菜刀袭击茜的嫌疑。



──不管怎么想,推断「有人把茜推下悬崖」才比较合理吧。



连年幼的樱介等人都直觉性地这么推测,所以才好几次要求警方重新办理这椿案子。



樱介在桌子下握紧拳头。



「警方根本没有听取我们的证词。」



佳音自嘲似地笑了。



「我现在还记得。我们一起去了警察署对吧?还哭着对他们说:『拜托你们仔细调查。』」



「对,我们真心呐喊,当然不可能忘记。」美弥同意。



才刚见面的这一群人,很难说有在这趟旅程中熟稔到成为知己的程度,但事情牵涉到茜就不是这样了。大家带着哭个不停的美弥,一起前往警察署。而且还特地前往案发地区的管辖警察署,并不是老家当地的警察署,向警察说明这一定有问题,不可能是意外事件。



但负责办案的刑警只是冷淡地对应,用觉得他们很麻烦、同时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并不断强调因为没有人目击,所以那是一起意外。



回到集合住宅区之后,大家在住家大楼后的某块空地继续哭。只有某人踢在汽油桶上发出的声响,以及美弥啜泣的声音残存在樱介耳里。还是个孩子的这群人实在太无力了。



那就是这群人最后一次聚首。



「应该因为只是小孩子的证词,所以不当一回事吧。」



周吾难受地说。



「没有人愿意听我们说话。案发之后,我在集合住宅区被问了好几次白痴问题。有好几个人假装担心,跑来问我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但问话的人眼睛却闪闪发亮。」



「我懂,我超级懂。」



律笑了。



「我也被邻居阿姨纠缠了一阵子。那些人除了在集合住宅区的角落讲八卦之外,是不是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啊。」



「根本没有人察觉我们有多受伤。」



周吾或许是想起当时的愤怒了吧,声音里面带着一些火气。



樱介也是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所以他很清楚。眼前这群人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案子的真相。大家是为了真鹤茜的死而悲叹的受害者,却被当成隐瞒案件真相的加害者。长久以来,樱介一直忍着因为懊悔,而想要痛揍这些三姑六婆一顿的冲动。



「简直像一所监狱。」



樱介嘀咕。



律听到他这唐突的一句话「嗯?」地看了过来,樱介尽管觉得丢脸,还是解释了一下:



「不,只是想说我从小就觉得那个集合住宅区像监狱。那里是监狱,我们是囚犯。无论囚犯怎么呐喊,外界都听不到。大概是这样。」



监狱这个词汇让樱介突然想起一位少女。



他继续说:



「大家记得井中澪的事情吗?」



周吾和佳音抽了一口气般睁圆了眼。



蓝理低声地说:「那是谁?」樱介于是补充:「不记得吗?从集合住宅区的阳台摔死的小孩。」蓝理这才「啊啊。」地点头。



美弥一脸沉重地低声说:「确实有这件事呢……」



大概是在那趟旅行前八个月吧,一个十岁大的女孩在重下集合住宅区身亡。女孩的年纪刚好跟樱介一样,新闻报导表示她爬到阳台的冷气室外机上面后,一个不小心摔死了。



「当时没有任何人关心她。别说关心了,集合住宅区的人甚至只会传一些无聊的八卦。完全没有人为了她的死而惋惜。」



电视新闻台上采访到的,都是盛装打扮过的集合住宅区邻居。说些跟井中澪遗族有关,但真假不明消息的人们。樱介打从心底蔑视这些人。结果她的家人逃难似地搬离了这集中住宅区,樱介永远不会忘记,他最后看到井中澪弟弟脸上那无比悔恨的表情。



讲出下一句话的声音变小了。



「就是那时候开始,我觉得集合住宅区根本是监狱。」



虽然从未对任何人表明,但这些成员应该能够理解吧。



他们应该也都经历了背负悲痛的幼童时期。律每天打架、佳音每天重复着顺手牵羊、周吾跟心理状态有问题的母亲生活,蓝理则是处在双亲不停大吵的家庭环境。



──心脏被贯穿的寂寥感和足以窒息的封闭感。



蓝理微笑说:「是啊,真的是监狱。」



「但茜姐是唯一的救赎。集合住宅区里愿意听我们说话的大人,只有茜姐。所以我们都很喜欢她,对吧。」



其他成员也同意似地点点头。



对他们来说,茜就像是个女神般的存在。



所以失去她,以及警方不愿采纳证词的态度,才会这么深深地挖穿了这些孩子的心。严重到让他们甚至不愿再次想起。



真鹤茜是他们所有人的恩人。



「很难说呢。」这时美弥锐利地指出。



「什么意思?」樱介问道。



「不,我只是想说『我们都很喜欢她』是不是一种欺骗……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想说破这点。」



美弥的声音带刺。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察觉了吧?这封信指出的可能性──如果姐姐不是意外死亡,而是他杀,那么嫌犯就在我们之中。说得更简单一点,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杀害了真鹤茜。」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说得也是。」樱介认同。



外来犯人的可能性很低。



在旅行途中,设施里除了茜与小孩之外感觉没有其他人。六个小孩在烟火大会途中,虽然几度往来设施与会场之间,也没有人看到可疑人物。如果只是路过犯案的强盗杀人,很难想像会刻意把茜带到悬崖边再行杀害。



犯人并非外来,那么就是这六个人其中之一将她杀害。



把樱介等人关在这里的威胁者,或许也是同样想法。



美弥继续以带刺的语气说:



「杀了姐姐,还厚脸皮地假装自己很敬爱她的人物就在这之中。」



「你果然赞成吗?」周吾摸了摸后颈。「如同这个威胁者所说,揪出杀了茜姐的犯人。」



「是,当然我不认同威胁或监禁等做法。但我与对方同样想知道那起意外的真相,并且能理解为什么对方在这个时机安排现在这个状况。」



「时机?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六个人能聚首的最后机会了。」



确实有理。



到了明年,樱介就要离开集合住宅区。其他成员也会因为升学或就业而旅居全国各地吧。一旦如此,即使收到威胁,或许大家也不会过来。而若这是考前发来的威胁,大家应该也会犹豫吧。毕竟不是放暑假期间,也很难前来这座设施。



「我认为应该再讨论一次,即使那是一段不愿回想起的过去。」



美弥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想再逃避了。」



律仿佛跟着她一般,开口主张:「我赞成,反正也逃不出去。」



樱介凝视着放在桌上的信件,那是真面目不明的威胁者提出的指示。



尽管樱介理解美弥与律的主张,但也不能否认他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危险。他不认为遵从一个会偷拍、威胁甚至监禁他人的人的指示,是正确的选择。



──就算揪出了犯人,威胁者真的会若无其事地释放我们吗?



涔涔汗水流下背部,窜过的不安令背脊发寒。



「说起来,我们做得到吗?」



蓝理轻轻举手发言。



「我们只能凭借彼此七年前的记忆对吧?也没有证据。连警方都认定这是意外死亡。面对这种案件,我们在这狭小的房间说些『他很可疑』、『你有问题』之类的话也是没意义,只会留下祸患吧?」



这也是很合理的意见。



威胁者的行动太慢了。即使现在命令人回想起七年前的事,当时的记忆也已经很淡薄了。



「我也持同样意见。」周吾表示。「假设知道犯人是谁好了,之后呢?要交给威胁者吗?我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复仇还是什么,但我们真的要协助对方吗?」



蓝理与周吾似乎连讨论都不想。



一阵子没说话的佳音也说:「我也差不多吧。」



两人赞成,三人反对。



美弥问:「樱介学长你呢?」坐在樱介左边的美弥眼神相当严厉。



樱介闭上眼,开始思考。



脑中浮现的是哭个不停的美弥身影。七年前的她也是一直哭诉「这样太奇怪了」,没错,这很有问题,不可能可以接受。竟然所有人都无法说明,那天一起行动的真鹤茜为何死去、这样不自然的状况为何会发生,这太奇怪了。有人隐瞒了真相、藏起了本意,然后说谎。没有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继续生活着。



对了──说谎。



樱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点子。



一旦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的樱介试着表示。



「我们还是大家一起讨论一下看看吧。即使只是一点小事也好,只要能把情报连结整合,或许就能接近真相了。」



「该怎么做?」



「互相指出对方的谎言。比方说──」



樱介继续说。



「刚刚佳音说谎了。」



佳音「啊?」地发出带有威吓感觉的声音。



樱介继续跟蹙起眉头的大家解释。



「刚刚说的证词。她说她从未离开野餐垫是骗人的吧?大家记不记得俄罗斯轮盘章鱼烧?那是蓝理突然买来,要每个人各吃一个。但那时候佳音不在场,她因此顺利逃过了。我记得是这样。」



律「啊啊」地笑了,「有呢,我吃到会辣的那一个。」



美弥也肯定地表示:「有,我记得。」周吾也点了点头。



「我们并没有完全忘记七年前的记忆。如果像这样举出有好几个人都有印象的体验,或许能探出什么蛛丝马迹。我很想知道茜姐是为什么过世的。」



七年前警方不肯采纳大家的证词,理由或许是因为当时大家只是一群孩子;但现在有愿意接纳这些证词的人,就是比七年前更聪明了一些的自己。



律一副「说得是」的表情勾嘴而笑。



目前有三人赞成、三人反对。



蓝理死心似地深呼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就好好讲开看看吧。」



到了这个阶段,周吾还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只见他依然用手指敲着桌面,不情愿地说:「……我反对。」



最糟糕的状况,就是除了周吾以外的五个人继续讨论了。



樱介看向最后一个人。



被点出说谎的佳音觉得尴尬地别开了目光。她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正把玩着自己的浏海。看起来很像在闹别扭。



「也是啦。」后来,佳音阴郁的声音传来。「从我开始说比较好吧,这样一直被当成骗子也是很讨厌。」



她放开自己的浏海。



「我刚刚只是想要包庇某个人。要是我没头没脑地说出一个可疑人物的名字,只会让大家更混乱吧?」



「可疑人物?」美弥反问。



「对。旅行途中,有个人跟茜姐好像偷偷摸摸在做些什么。我认为是这个人拿菜刀攻击了茜姐。」



桌子上出现动摇造成的低吟声。



──用菜刀攻击真鹤茜的犯人果然在这里?



这是很有意思的资讯,是现阶段最具嫌疑的人物。至少可以说那个人对茜抱持强烈的伤害意识。



「那就由我来说吧,我看到的茜姐的秘密。」



佳音先做了个开场白,然后开始述说。



尽管她说不愿回想,但她的话语却如流水般并未止息。



于是,围绕七年前状况的议论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