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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五 风林火山之旗(2 / 2)


小船以飞快的速度在湖面上移动。



「嘿咻嘿咻嘿咻嘿嘿咻!」川并众的彪形大汉们呼吸一致地划动船桨,逐渐拉开与追兵船的距离。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选错幽禁他们的场所了!单论水上行动,我们川并众是天下无敌的!」



「『墨悮一夜城』的传说不是浪得虚名啊!」



「太棒了,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首领一定会夸奖我们的~~!」



「呼~~」五右卫门松了一口气后,向担心信奈安危的信澄和长政传达了「公主平安无事」的消息。



「织田军和浅井朝仓军原本在睿山僵持不下,后来在御朽的谕挤下暂息达成了和解结议,哭计浅并居再过不啾就会访回小苦穷了咻也。」



虽然从中途开始就听不懂五右卫门在说什么……



信澄和长政一面眺望着倒映在琵琶湖面上的月影,一面点头说:



「幸好双方避开了正面冲突!没想到御所会下谕旨让两家和解,真是最理想的发展了,接下来就由我们来修复浅井家与织田家的关系吧。」



「我本来一度放弃了义姊大人的天下布武之梦,想不到她还活着,看来我们还能一起追寻同样的梦想……」



「那个梦想也有我喔,虽然我是敬陪末座,哈哈哈。」



「才不是什么敬陪末座,你不是我的丈夫吗?我们一起努力吧。」



「嗯。」



明明是冬天,为什么还这么火热咻也……啊~~帅哥和美女谈情说爱的场面真像一幅画啊~~反正和我们这些浑身汗臭的草莽没有关系~~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五右卫门和川并众的猛男们忍不住一阵冷嘲热讽。



不过……



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



就在小船靠岸,长政等人下船的时候——



在湖岸下方的街道狼狈地败逃的浅井军,被岸上的长政等人偶然目击。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军」了。



「快……快逃啊~~!」



「美浓的蝮蛇……蝮蛇会追上来的~~!」



「不行了,久政大人终究不是蝮蛇的对手!」



「快点逃回小谷城啊~~!」



看样子是被敌人彻底击溃了。



士兵们无一不是遍体鳞伤、血流不止,至今仍畏惧斋藤道三的幻影。



「忍者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浅井军从睿山撤回小谷城的途中,正好遇到从美浓出兵的斋童道香,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结果浅井军被打爸了。」



「美浓的斋藤道三手边应该没有多少兵力才对……」



「一边是出名的善战,一边是出名的不善战,这就是指挥官的差异。」



「即使兵力有数倍之差也不成问题……是吗?」



接着——



众人在败逃的士兵之中,发现了身上负伤,趴在马背上不断呻吟的浅井久政。



久政的脸上流淌着不甘心的泪水。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长政取得天下,生性胆小又不善作战的久政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挺身对抗信奈。



最后非但没有取得信奈的首级,还在与道三的遭遇战中被打得落花流水,使得浅井家的命运有如风中残烛。



假如自己稍微有一点作战才能的话就好了……这下根本没脸面对长政啊……久政不禁万念俱灰。



就在长政等人呆呆看着浅井军的惨况时,浅井家的三名家老突然赶到长政身边。三人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但是这次在与道三的战斗中,却因为指挥官的能力太差无法发挥实力,个个伤得不轻。



「喔……您是长政大人!?」



「猿夜叉丸大人!没想到您会亲自来迎接父亲!」



「请在这些失去战意的士兵面前展现您的英姿吧!」



「如果没有长政大人的领导,我们无法摆脱这个险境啊!」



「久政大人打算返回小谷城后,就负起让浅井家陷入灭亡危机的责任切腹自尽!但是只要猿夜叉丸大人不追究流放竹生岛之事,站出来领导大家的话……」



「浅井家就有救了!」



眼下浅井家正处于毁灭的边缘。



虽然织田军没有继续追击,久政却已经做好了自裁的觉悟,三位家老多半也打算和浅井家命运共存亡吧……



父亲久政和一干家老们,都相信我猿夜叉丸是配当天下霸主的英杰,所以才会对织田家揭起反旗。



尽管聪明的长政早已痛切了解到自己与织田信奈的器量之差……



要长政舍弃父亲,舍弃相信自己的家臣们,她于心不忍。



「长政大人!」



「……我知道了。从现在起,我将当回浅井家的当主……」



「明白了!」



「遵命!」



「这样一来,浅井家就有救了!」



战国大名·浅井长政的命运,此时有了重大的转变。



最惊讶的人莫过于信澄了。



「阿市啭你的意思是你要与织田家战斗吗?」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家臣团死去。抱歉了,勘十郎。」



浅井长政纵身跳上士兵牵来的白马,垂着头朝小谷城发进。



「没错。我是浅井家的当主,我的名字是浅井长政。名叫阿市的女人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勘十郎,永别了……」



信澄徒步追了上去。



「等一下,阿市……!你已经不是猿夜叉丸了!而是我的妻子·阿市啊!难道你要背叛姊姊与我为敌吗……!」



但是,信澄没有追上长政。



败走的士兵们犹如滔滔巨浪挡住了信澄的去路。



长政没有理会信澄的呼喊,紧紧咬住下唇背着信澄急驰而去——



「怎么会这样……你快回来啊……阿市……!阿市……!」



信澄在滚滚黄沙中蹲了下来,以前野为首的川并众壮汉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唐。



只有五右卫门悲伤地说出了一长串台词。



「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浅井长政和阿市,一旦选择了其啾一固仙分,就细必要舍弃另一囵……楚乃咻间的常理咻也。」



——结果当然是大吃螺丝。







东国——甲斐国。



在这个山国里,没有适合当成战国大名根据地的巨大城塞。



踯躅崎馆。



仍然保留镰仓、室町时代风格的武士宅邸。



据说甲斐源氏的嫡系——武田家第十九代当主,武田信玄曾说过一句「人即城、人即垒,人即濠」的名言,意即「自己的家臣团才是武田之城」,所以没有在本国甲斐筑城。



不愧是名将·武田信玄……战国时代的世人们无不由衷敬佩。



不过——那只是传闻罢了。



武田信玄并非人们心目中所想的那样。



事实上,信玄只是认为有踯躅崎馆当根据地就足够了,建造防卫用的巨城只是白白浪费金钱和劳力。



因为信玄的脑子里向来只会考虑如何进攻他国。



「在领地内迎击敌人打防卫战根本毫无意义,打仗就是要到别国去打!进攻进攻再进攻才符合我的个性!」



没错。



武田信玄,这名年约二十岁上下的女武将,生在世代为甲斐守护大名的武田家,却和她那性情粗暴的父亲一样好战。



也就是一般所谓的战斗狂。



自从懂事以来,就不把佛教的教义当一回事,一心只热衷于孙子兵法的「战国大名武田信玄」,在武艺上也有极高的造诣,在一对一的较量中未尝败绩。唯一曾跟她打成平手的人,只有越后之龙·上杉谦信而已。



彷佛全身都是由野心构成的信玄,在放逐父亲、篡夺家督之位后没多久,就频频找邻国信浓的麻烦,她无法无天的行径惹恼了「正义的一方」上杉谦信,双方在川中岛展开了昏天暗地的死斗,过去单挑纪战无不胜的信玄,也首次在与谦信的一战中和对方打成平手,不过这反而让过于强大一直找不到对手的信玄激发出满满的斗志和杀意,直说:「谦信真强!我的劲敌总算出现了!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嘛!哇哈哈哈哈!」



相较于不贪图领地,也没有半点野心的上杉谦信,信玄一听到东边的上野防御薄弱就立刻进攻上野,得知盟友今川义元被俘虏后就随即背弃同盟协定,并吞今川家的国土骏河,接着又出兵飞驒和远江等地,完全体现「攻击是最大的防御」这个道理,宪如阿修罗般不断透过战争掠夺领地,如今武田家的领地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万石。



武田信玄,堪称战园第一的强者。



在信玄强烈的个人特质下,家臣团也是团结无比。



以无敌的骑马队为中心的甲州军团,论质论量都是战国最强。



不仅如此,对信玄忠心耿耿的武田家臣团里人才济济,每个人都拥有担纲战国大名的实力。



这次促使武田信玄展开行动的关键,就在于她接获的一则消息——一则把根本中堂的火灾事件夸大宣传成「织田信奈放火烧了睿山」的假消息。



大和御所姬巫女的亲哥哥,担任敬山天台座主的高僧·觉恕,此时正好来到甲斐作客,接受信玄的款待。



「老是被人讥为甲斐的山猴子,让我非常不高兴。所以我想要揽一个高阶的官位,或者『大·僧·正』之类的头衔!不觉得听起来很威风吗?『大·僧·正』!」在觉恕的面前,信玄毫不掩饰陈述自己的野心。



甲斐原本是个无法种植稻米的贫困国家,但是靠着信玄特有的直觉开采到金山之后,甲斐便一跃成了黄金取之不尽的战国暴发户。



而且信玄花钱豪不手软,把大笔资金投入战争中,不断扩大领地,然后又在新领地上投入大笔预算,大兴水利、开垦农田,使领地的生产力向上提升,收入也随之增加……推行这种豪爽的扩张主义政策也是她的最爱。事实上,信玄除了喜好战斗,对于内政一样爱不释手,说她是文武双全的名将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喜欢处理内政和喜欢跟上杉谦信较量,也正是这位战国最强大的武将迟迟没有上洛的主要原因,要不是在新领地上施行周密的内政耗费太多时间和劳力,以及每年例行性地在川中岛与谦信展开大战,恐怕信玄早在夺取家督之位的五年内就统一天下了。



信玄率领的甲州武田军团就是如此强悍。



上杉谦信的强悍是属于谦信个人的强悍,不过信玄除了在单打独斗上能与谦信的武艺匹敌,另外包含统率能力、政治手腕、家臣团的素质以及忠诚心在内,也都达到了最强等级。



简直是战国乱世的霸王。



「信玄大人出手最大方了!」、「本村的水利工程也拜托您了!」、「请为我们建一座信玄堤吧!」不借砸大钱从事地方建设的信玄,自然深受人民们的景仰。



以「钱就是拿来花的」为宗旨的信玄,不是只有对人民慷慨而已,就连手头窘迫的京都高僧或贵族上门求助,她也一定会隆重接待。



接获关白,近卫前久刻意误传「信奈火烧睿山了」这项假消息时,觉恕正好在踯躅崎馆里接受信玄的茶会招待。



「大事不妙啊,这下子贫僧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这个织田信奈,不愧是人称第六天魔王的家伙!哈哈哈!」



「信玄殿下,现在不是大笑的场合啊。」



「别哭别哭,我替你在甲斐遥个『新比睿山』就是了,造间像金阁寺一样金光闪闪的寺庙,哇哈哈哈哈!」



把睿山造得那么俗气,贫僧会很困扰的……而且在甲斐这个地方……觉恕心中虽然有异议,但是他怕惹信玄不高兴,因此不敢说出口。



「话说回来,谦信已经退回越后了,今川义元的领地也被我并吞,闲来无事。好吧——就拿火烧睿山的事情当藉口,向织田信奈下战书好了,上京痛痛快快打个一场!」



武田信玄缓缓起身。



虽然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以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信玄算是身材高挑。



彷佛不曾出家过一样,将长发留至腰际的信玄,拥有继承自甲斐源氏嫡系血脉的端正五官,但是她犹如饿虎般桀骛不驯的目光,却使得狞猛的气质掩盖过姣好的容貌。



印有武田菱家纹的小袖和服包覆信玄那有如肉食动物般的紧实肉体,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存在,她也和一般的妙龄女性一样,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胸部的大小比起胜家毫不逊色。



水灵艳丽的美貌,日本女性少有的丰满肉体,与充满魄力的凶恶眼神浑然一体,信玄散发出的压迫感令觉恕忍不住发抖。



「呵呵呵……书记,把我说的话写下来!喂,第六天魔王,我差不多也想上一了!本天台座主·武田信玄大人将会亲自来对付你,洗好脖子等着吧!很好,兢这么写,完美无缺!」



「……那、那个,天台座主是贫僧觉恕……能不能请你将就一下改用大僧正的名号就好?」



「你说什么?我是在向对方下战书啊,顶着响亮一点的名号不是比较有气势吗?别计较那种小事了!」



「……唔、呃。」



「勘助!勘助还活着吗~~!?」



碰!就在信玄跺脚的同时,一名剃着光头、僧人打扮的矮小独眼男子突然出现在觉恕的背后。



「——是……山本勘助在此…。」



「你就是山本勘助大人?你不是在之前的川中岛之战中战死了吗?」



面对惊讶万分的觉恕,山本勘助用阴沉的声音回答:「敝人确实在川中岛被上杉谦信识破计谋,于是抱着赴死的觉悟冲上前线——但是却不可思议地捡回一命,苟活了下来。」



「勘助!这次的战斗是夺取天下的大决战!我还需要你的力量!」



「……是……」



实际上还活着的中年天才军师·山本勘助,在即将与织田家展开全面对决的重要关头却显得缺乏干劲。



「……你怎么老是那么没干劲啊?看到我这楚楚动人的美貌也激昂不起来吗?真麻烦。」



「……只有那些凡夫俗子,才会对馆主大人的姿色感到兴奋。更何况敝人是出家人,早已从色欲中解脱了,请不要把其他的武将和敝人勘助混为一谈。」



「真拿你没办法。喂——四郎!四郎!过来一下!」



信玄一边搔头,一边把义妹四郎叫了过来。



「好的~~姊姊大人~~」



武田四郎胜赖。



灭亡于为了拓展内政而抢夺领地的信玄手下,信浓诹访家的公主。



由于四郎长得太可爱,喜欢小孩子的信玄忍不住表示「把这么可爱的孩子流放或软禁起来也太可怜了」,因此就算诹访家已经灭亡,仍然认了四郎当自己的义妹。



虚岁七岁。



还是个留着娃娃头的女童。



「四郎,过来坐在姊姊的腿上!」



「好~~」



「喔喔喔……胜……胜赖大人啊啊啊啊啊~~!」



山本勘助的表情突然为之一变。



他的独眼充血,脸颊变得通红,如同精力旺盛的男国中生一样,光秃秃的脑袋上冒出一粒粒的汗珠,嘴里开始发出呼呼的喘息声。



当初家臣们齐声劝告信玄「不该让事情复杂化,还是让四郎公主削发为尼」,唯独山本勘助力排众议,大声主张「请务必把胜赖大人收为馆主大人的义妹!」这些话,全力支持信玄一时兴起的决定。



没错。



一辈子孤家寡人、贯彻军师之道的山本勘助——



最喜欢年幼的公主了。



其中又以四郎胜赖为他的最爱、



勘助把继承正统诹访大明神血脉的四郎胜赖,当成活生生的神明崇拜。



不,千万别误会!他绝对没有对幼女抱持半点淫秽的思想。光是看到年幼的公主天真无邪的模样,就足以净化他在战争中受到污染的灵魂,虽然身在人世,心境却彷佛来到极乐浮土。「只要是为了保护公主,即便做牛做马也甘之如饴!」——对四郎胜赖的仰慕之心,也连带加深勘助的求生意志。



这是纯粹的爱!



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



「喔喔喔喔喔喔喔,胜赖大人啊啊啊啊!多么迷人的倩影啊……!」



「四郎,把姊姊教你的话说一遍。」



「好的,勘助,请带姊姊大人上京吧,拜托你了。」



四郎胜赖向勘助低头请求。



噗!



山本勘助顿时喷出大量的鼻血。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胜赖大人!敝人这样的人不值得您低头啊~~!不行了!鼻血、鼻血……!」



再次强调。



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这是纯粹无垢的爱!



「遵命!敝人山本勘助,将在这次的上洛之战中化为恶鬼罗刹,洗刷川中岛一役的污名~~!」



勘助五体投地,拜伏在四郎胜赖的面前。



当他再次抬头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等着退隐的颓靡中年男子,而是全身散发出黑色气息的毒辣军师。



「……呵呵呵……!放眼全日本,能够勉强和馆主大人匹敌的人,只有越后的上杉谦信一人。织田信奈、斋藤道三、松平元康虽然都是骁勇善战之将,也终究比不上馆主大人的一根脚趾头,只要敝人山本勘助还在日本最强的馆主大人身边担任军师一天,就一定会竭尽所能替馆主大人排除敌人。」



转眼间变得判若两人……军师果然不是正常人在做的工作……觉恕对勘助投以看到妖魔鬼怪般的眼神。



话说回来,真正可怕的还是为了掌握家臣的心,连义妹都可以拿来利用的武田信玄。



「你的表情变得像样多了,勘助。精通各种军事学问的你,易挂占卜向来是百发百中。不如在出兵之前先来卜上一卦,讨个好彩头吧!」



「遵命。可是馆主大人,敝人使用的并非易挂,而是宿曜道,一种透过观测星象运行来知悉人类天命的术法。」



「花样真多啊。」



勘助吩咐手下准备好星象图后,带着神秘的表情开始旋转起星象图。



「唔……」



确认了结果之后,勘助咧嘴一笑。



「——嗯。好兆头!馆主大人,闪耀于西方的巨星正在陨落,看来敌将的气数将尽。」



「喔?谁的气数将尽了?」



「织田信奈,又或者是斋藤道三,这两个人其中之一!这两人命中注定不可能携手追求天下!当其中一颗星于天际绽放光芒时,另一颗星必将陨落,此乃天命。只是目前有某个人物介入两者的天命,促使两雄并立……照理说这种事本来是不可能发生的。」



「喔……?这话真有意思。你说是谁介入了天命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信玄好奇地探出了身子。



「对方是什么人,以及对方是用什么方式介入天命的,敝人不清楚,毕竟敝人勘助与宿曜道都有极限……」



「这样啊,看样子有出动真田的人手进行调查的价值。」



「是的。」



「能够改变英杰天命的人物……有趣,真想和那家伙见上一面。」



「馆主大人,对方也许是邪魔歪道喔。」



「也有可能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啊,搞不好那家伙会超越上杉谦信,成为我这辈子最强的劲敌……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预感。呵呵,内心开始蠢蠢欲动了!」



想和强敌战斗。



只是想和强敌战斗。



对信玄来说,天下只不过是打赢战国最强决定战之后,随之而来的附加价值罢了。



只要自己有那个意思,天下什么的根本是垂手可得。



否则的话,信玄也不会热哀于与上杉谦信在川中岛的战斗,一直把上洛的议题搁在一旁。



看来织田信奈身边似乎有个尚未照过面的——我命运中的宿敌。



既然如此——



上洛去吧!



让武田菱与风林火山之旗在京都濑田飘扬。



终于打定主意的信玄,最后又问了一句:



「勘助!假如光头道三和织田信奈两人继续携手合作的话会怎么样?」



山本勘助露出奸笑,斩钉截铁地回答:



「要是那两个人继续违抗天命,势必会共同背负『破军之星象』,届时两颗巨星——将会双双陨落。」



「好不容易才又得到一个新父亲,真可怜啊,也许这就是织田信奈这个女孩的宿命吧。」



为了野心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驱逐出甲斐的信玄,此时却同情起信奈了。



不过下个瞬间,信玄的脸上立刻恢复成战国最强霸王的表情。



「勘助!召集武田四天王!我要率领武田全军上洛!这一战要打得比川中岛之战更加轰轰烈烈啊!」



与素未谋面的强敌邂逅的预感,令武田信玄兴奋得发抖。



(织田信奈与武田信玄……战国的双雄终于要赌上天下霸权正面交锋了吗?)觉恕害怕得瑟缩在茶室一角,身体不断颤抖。



其疾如风,



其徐如林,



侵掠如火,



不动如山。



风林火山的军旗,在踯躅畸馆的门前一齐揭起。



山——展开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