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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断之时(2 / 2)


水桶装了约八分满的水。里面的水面剧烈地上下起伏。



伊吹看见水桶,便再次拋来疑问。



「有两个水桶的事也是。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调查了?」



「你们连这所学校的哪里装著几台监视器都不知道吧。」



「啥?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种事。」



「不调查根本不可能会知道。不过只要调查的话,就可以掌握目光所及范围的一切。」



我每天都一点一点地在调查这所学校内部的监视器位置。



会知道厕所常备两个水桶也是那些行动的成果。



「为了确认这些的其中一项实验,就是让石崎他们袭击须藤的事件。虽然愚蠢的是D班里好像有目击者呢。」



石崎没面子地低著头。



假如没有目击者,那个事件应该会发展得对C班更有利。



「我应该说过了吧,石崎。我说过绝对不要承认错误。」



「是、是的……我当时,那个,不知不觉就变得懦弱……」



不过,结果被假的监视器骗到的石崎他们却自首了。



「这间学校的结构乍看有遵循著规律,但实际状况却不是这样。意思就是说,视做法不同,即使是强硬的手法也会受到认可。」



日常生活中到处都是可以察觉这点的提示。



「虽然你们大概不会懂,但稍微聪明的人们都总是会不断地试验。」



我入学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这间不可思议学校的「规则」与「通关方式」。



我在入学这所学校并理解这些系统之后所做的事情──



就是推测个人点数有用到什么程度。



「例如,你们就不觉得考试结构这一点非常奇怪吗?无人岛也好,船上考试也好,Paper Shuffle也好,只要向高年级生确认就可以知道详情。我们乍看之下会这么想。但就算想探听也没有半个学生可以好好回答。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像是每年实施的考试不一样之类的,也有可能是规则不同。」



「是啊。应该不会每年所有的考试都一样吧。不过,如果要严谨地表达的话,就会是这样。『各学年』布下的规则都不同。」



「这是什么意思呢,龙园同学?」



可以和上面的人确认考试内容并且通过的话,考试这前提就不会成立了。就会变成只要巴结高年级生就好的无趣争执。



要阻止这种情况,就必须靠绝对性的规则来束缚。



「如果二年级之后追加了『透漏考试内容的学生会立刻退学』这种规则的话呢?」



不论考试内容有没有一样──如果学校准备了这种脚镣的话?



「这──那我就绝对不会说出去。」



「对。就算被学弟妹拜托也无法说出来。那些人在一年期间赌上退学一路战斗,不可能会做出不谨慎的发言并且背负退学的风险。事实上,我试过对好几个隶属二年D班的学生亮出个人点数交涉,但一次也没成功。这就是如果说出去就会有相应风险的证据。」



「可是……或许确实是这样。小宫和近藤之前说过。他们说就算想从学长姊那里获得提示,学长姊也几乎什么都不愿意说。不如说,还有种像是不可以问的氛围。」



正因为任何人都想得到,所以历届已经形成不允许这么做的氛围。



严格来讲,学校也有可能施行了更细项的规则,但这是迟早都会知道的事情。



「我就是像这样一直盯著允许与违规的界线。」



监视器、收买高年级生、跟A班的暗中交易。



我一直在详细确认可行、不可行的划分。



「今天在此接著要对轻井泽做的事,也是这个实验的其中之一。」



轻井泽的身体因为寒冷而开始打颤。



「心灵创伤这种东西,比起用言语唤起,变成实验体才会更加强烈地勾出来。」



如果真锅她们的证词没错,强势的轻井泽应该马上就会安静下来了吧。



我对石崎使眼色。



光是这样石崎应该也会理解自己被指示了什么。



伊吹把轻井泽往前推开。



石崎按照我的我指示,把水桶的水狠狠地往轻井泽头上泼。



「唔!」



在严冬的寒冷天空下,浇在她身上的水应该已经让她冷到骨子里了吧。



轻井泽因为过大的冲击与打击当场瘫倒,并颤抖著身子。



她的两只手臂紧紧按著自己的身体。



刚才为止的强势态度都因为一桶水而消失无踪。



「你要回想吗?回想你在以前的学校一路受到的洗礼。」



「不、不要……!」



她摀住耳朵。



就像少女在害怕幽灵一样,只是颤抖著身体。



「我不会这样就罢休,一定会彻底把你给搞坏。」



我拿出手机开始录影,接著揪起轻井泽湿掉的浏海。



我了解到她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生气。



现在,轻井泽的心里应该闪现出了自己过去被霸凌的片段吧。



「这是霸凌的影片。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会把它散播到学校里。」



这当然是谎言,但轻井泽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来,哭吧、叫吧。来求我原谅你。」



「不要、不要!」



没什么是比深深烙印的伤口还更值得揭开的。



「真是惨不忍睹……我果然不该帮忙的……」



伊吹逃避似的撇开了视线。



「欺负弱者也满有趣的耶。因为可以让我的内心雀跃呢。」



我想起过去来对我动手的人。



当得意忘形而遭受报应时,也有人会像婴儿一样哭得抽抽搭搭。



但轻井泽的状况有点不同。



「你一直被人彻底地霸凌,亏你可以在D班崭露头角。我很佩服呢。」



这个原本是弱者的家伙靠自己的力量崭露头角,并构筑了全新的自我。



利用平田,然后受到X保护,直到今天都一直维持著自己的立场。



「这不是那么简单就办得到的。」



被霸凌过的人都会变得很低声下气。越是反覆遭受过霸凌,就会越是加深这种本性。



是因为藉由霸凌才被调教成那样,所以也没办法。



「或许在某方面上,你是个胆量不输我的女人呢。」



我蹲下来对颤抖著的轻井泽嘲笑地继续说:



「但是啊,人的本质不会那么轻易改变。那是无法改变的呢。你是个潜在的被霸凌者,不是那种霸凌别人的人。你就好好给我回想起来吧。」



我拿起留在石崎脚边的另一个水桶,这次则是由我来对轻井泽泼水。



「~~~~~~!」



轻井泽发出不成声的喊叫,用力地蜷缩著身体。



「石崎,你再去一趟。」



「好、好的。」



石崎捡起倒在地上的两个水桶,接著再次下了屋顶。



「封了真锅她们的嘴,保护著你的人是谁?」



「没有那种人……!没有、没有没有!」



她摇摇头,不情愿且逃避似的否认。



「呵呵,你还要隐瞒下去啊。你果然很有胆量呢。不,这是因为你习惯被霸凌了吗?或许对你来说这种程度连霸凌都算不上呢。」



我抓住轻井泽的手臂,把她强行拉起。



「……真是不忍心看。」



「好玩的从现在才要开始呢。」



「我只有打从心里觉得很生气。」



伊吹并没有离开,她只是拒绝参与霸凌,然后倚靠在屋顶的门上。



「确认完X的真面目之后,我就要回去了。」



「那样也可以。」



我不是为了娱乐你们才这么做。



我是为了我的快乐才破坏轻井泽。



3



冷到了骨子底。



头发上滴下的冰冷水滴。



这下子我就是总共第四次被人用水桶从头上倒水。



水透过了制服,内衣也早就已经湿答答。



但我害怕的不是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抖。



而是冷到了内心深处。



深沉的黑暗前来露脸,甚至让我想恨起这个世界本身。



为什么我正在被人欺负呢?



从这种情感开始发生了变化。



变成我为什么活著?



我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我开始责怪起自己。



凉透的心逐渐侵蚀身体。



深深烙印的伤痕发热般地痛了起来。



「欸,你也该让自己解脱了吧,轻井泽。你根本就不必继续受苦喔。」



龙园在我面前笑著逼我自白。



但这实质上是条死路。我会变得什么都无法回答。



假如我说出清隆的事,或许会暂时被释放。



但那不会通往救赎。



根本就没有保证龙园不会再来用同样的事情威胁我。



他也许会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指示我背叛D班。



连续剧上常见的最糟发展正等著我。



不停背叛的人的下场,总之绝对就是悲惨。



既然这样,我只要一直抱著最后的希望就好。



只要相信清隆答应会保护我的那句话。



这就是……保护我正要被黑暗吞噬的心的最终要塞。



「我了解你的想法。要是在这里揭穿X的真身,就连让那家伙保护的可能性都会失去。你会失去希望。」



我的牙齿因为寒冷与恐惧开始喀哒喀哒地发出打颤声。



我为了停下来而拚命挣扎,但是心里不听使唤。



脑海里充满了被烙上的悚然记忆。



过去与现实交叠。



「你要抱著希望死去吗?你又会重回过去,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他只是用单方面的言语暴力不断攻击我。



「可以拯救你的不是X。如果你在这里坦白的话,就会被我拯救。」



好可怕。



「但假如你要与我为敌,我就不得不攻击你的弱点了。」



救救我。



「我会把你有的没的全都写下来,然后散播到学校里。」



好可怕。



「到时,你还能故作镇静,并像至今为止那样当班级的中心人物吗?」



救救我。



「不,不可能。你又会重回过去的你。恢复成惨遭霸凌的那个自己。回到你原本的模样。」



过去的霸凌在我心中强烈、强烈、强烈地反覆闪现。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想回到那个既黑暗、悲惨,又让我想死的世界。



「既然这样就让自己解脱吧。让自己解脱,保护现在的自己。」



「拜托,饶了我,拜托你饶了我……!」



我的自尊心已经粉碎。



不对。我只是用胶带黏住而已,它本来就是粉碎的。



我设法维持住的轻井泽惠──这样的我会死掉。



快乐的校园生活发出声响逐渐崩塌。



「我不会像真锅她们那样手下留情。我们知道了你的秘密。假如你要逼我退学的话,知道这件事实的人就不会是一两个,谣言马上就会蔓延开来。这么一来,或许连你曾经看不起的同学都会欺负你呢。」



「不、不要、不要……」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地想起吧。想起回到过去的那个自己,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



──我就算不想要也会想起来。



白色的世界忽然在脑海里延展开来。



随后则是一片黑暗。



国中时期,我因为琐碎的小事不小心开启了通往地狱的入口。



个性原本就好胜且强势的我,入学没多久就不小心和同类型的女生们为敌。之后的日子,便与开心的校园生活有著天壤之别。



课本上的涂鸦或笔记不见,这些都还算是可爱的行为。



就像惯例一样,我在厕所里被人拨水也不是一两次了。



她们把我被拳打脚踢的样子录下来,当作班上的笑料。



装在室内鞋里的图钉,或放在书桌里的动物尸骸们,我全都记得。



我也曾经当著同学的面被拉下裙子。



也有过游泳课后内裤被藏起来,或是制服本身不见的状况。



被逼去和我一点都不喜欢的男生告白。



用嘴捡起散在地上的菜并且吃掉。



舔过鞋子。



尝过真正的屈辱。



对,没错。



想起来了。



人类在这种时候会采取的最后防卫手段。



只要接受就行了。



接受被龙园他们欺负的现实。



这么做就会变轻松。



啊,我又要重新回到那时候了吗?



我知道到时自己的心灵一定会承受不住。



愿意温柔待我的人、愿意和我和睦相处的人都会改变。



我不可能再次承受得住那种残酷的时光。



对我见死不救的学校唯一替我做的事情──



就是告诉了我这所学校。



垂下了一条认识我的学生都会消失的救命丝线。



要是这一条丝消失的话,我──



我仰望天空。



一直隐藏著的泪水溢出眼眶,接著滑落下来。



为什么我现在会遇到这种事呢。



…………



──真讨厌啊……



我心中产生出这样的情感。



我不想就这样乖乖接受,并且重回过去。



按眼前的龙园说的,他好像只是想找出他在寻找的人物。



换句话说,我只要说出清隆的名字就可以被释放。



可是,根本就没有保证这样子我被霸凌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隔天说不定就传遍了。



这样的话也一样。



失去清隆的信任后,还会失去所有朋友。



可是──



我有得救的可能性。



只要说出名字解脱的话,这段难受的时间或许也就会结束。



这是没办法的。



这样我就可以得救。



这么答应过我的清隆,到头来还是没来救我。



就算我相信他并且不断地等待,这个状况也没有降临任何变化。



他没有发现我寄去的邮件吗?



可是我有对他使了眼色。



接著四目相交,他确实答应了我。



他说我会保护你,你就放心吧。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这只是一厢情愿吗?



我已经搞不懂了。



也没办法确认。



我和清隆的关系太淡薄了。



他不保证真锅她们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就这样切断和我之间的关系。



就因为自己已经没必要出面这种任性的理由。



我的事情就只是次要的。



我被背叛了吗?



我被他丢下了吗?



「阿尔伯特,有人来过了吗?……这样啊,我再联络你。」



眼前的龙园静静地叹口气。



「我想你也稍微期待过,但好像没有任何人要来救你。」



啊,我果然被弃而不顾了。



不对,我不相信怎么行。



清隆说过会帮我的。



事实上,他也从真锅她们手中保护了我。



「你好像满信任X的耶,轻井泽。」



龙园傻眼地叹气。



「你被X骗了啦。」



「不对……」



「没有错啦。X没告诉你的那些船上考试的真相,就由我来告诉你。」



「真……相……?」



龙园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消失。



「真锅为了帮诸藤复仇而打算欺负你,但是得不到机会。就算要把你叫到没人烟的地方,你也不可能会乖乖赴约。但是,你为什么会只身前往最底楼层呢?那是为什么?」



「那、那是……」



那是因为被洋介同学叫了出去。



当时我的内心很不安定,只能依赖当时的宿主洋介同学。



所以我才会去了那个地方……



然后,真锅她们就偶然来到那个地方……



「你真以为是巧合?」



龙园又看穿了我的内心。



「她们根本就不可能在广大的船里整天到处追著你。这么一来,那就不会是偶然。也就是说,真锅她们会出现是必然的。」



也就是说,我被洋介同学骗了吗?



不对……



不是那样。



我明明马上就知道不会是那样。



我一时间还打算怪在洋介同学头上。



「你已经明白了吧。X暗中接触真锅并牵线把你引了出来。说自己同样是憎恨你的人,以及要不要合作的好听话。虽然我只能说会轻易被这种饵钓到的是蠢货,但这就是真相。」



我记得那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事件。



应该是洋介同学找我的,结果他却没出现在那个场面。



因为认识了现在的清隆,所以我才会明白。



是他指示洋介同学让我落单的……



「X故意让你遭受霸凌,并得到了那个现场的证据。你不觉得残忍吗?」



不对──我很想这么想。



但龙园说的话……绝对不单纯。



清隆出现在那个场面还有拯救了我,都不是什么偶然吗?



「你不是被救出去,而是被陷害的。还真是件蠢事对吧。」



我被骗了吗……?



「看看周围吧。X现在在这里吗?他有来救你吗?」



我……打从一开始就被清隆给骗了?



「真面目快曝光于是就舍弃掉你。想成这样应该才妥当吧。」



这种事、这种事……



那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获救。



我明明就这么痛苦……



我中了清隆设下的陷阱,还以为自己获救。



被要求帮各种忙。



在关键时刻就被舍弃。



可是这样就……



「你也已经发现了吧。没错,那也算是一种恶劣的『霸凌』呢。」



黑暗包围著我。



我到头来还是没办法从霸凌这个莫比乌斯环里逃出。



「不,你还留有唯一一个得救的办法。」



名字。



就是把清隆的存在告诉龙园。



「没错。」



那么,如果我说出名字就会解脱了吗……?



「没错,就会解脱。」



龙园就像在揣测我的内心似的再次笑了出来。



「只要说出名字的话,我答应今后不再和你有瓜葛。」



啊啊,我会得救。



只要说出一句话──绫小路清隆,就可以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但听见我发自内心说出的话,眼前的男人一定会理解。



我有这种把握。



嘴唇违反了我的意志一边颤抖一边动了起来。



遭受背叛的绝望与愤怒,以及一颗希望得救的心。



但我又语不成声了。



太冷了,导致我无法拉出自己的心声。



「你可以慢慢来。说出那家伙的名字吧。」



「──对……」



说出来了。



我不停地颤抖,觉得非常害怕。



然后说出了一句话。



「对?」



龙园反问。



「对……说……」



我慢慢地、慢慢地把话给挤出来。



这样就可以获得解脱。



「再说一次。慢慢讲。」



龙园的脸逼近了我。



「不论……」



说出话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打算……



因为我──



「不论你问几遍……我都绝对不会……说出来……」



「…………」



笑容满面的龙园僵住了表情。



总觉得灰蒙蒙的天空洒落了一道曙光。



我在现实中一成不变的世界里──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



「就算我明天起在这里、在这所学校的容身之处会消失……就算我会一直受苦……」



不得不相信到底的东西。



那既不是龙园的话语,也不是清隆的存在。



「我也绝对……不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温暖的光芒忽然照入我的心中。



「……你这样就好了是吧,轻井泽。」



好了。



这样就好。



说不定我会后悔。



可是,这样就好……!



「你知道X只是在利用你,为什么还要护著那家伙。」



「不知道……」



那种事情我才想问呢。



但是──现在我唯一知道的就是──



「就算是我,也有想耍帅到最后的事……!」



模糊的视野,只有这个瞬间变得清晰。



「是吗?真遗憾,轻井泽。你的容身之处今天起就会从这个学校消失。对我来讲,我也不想做出费功夫的事,但也没办法呢。不过,你很值得尊敬。你有过去的心灵创伤。就算被唯一依赖的人背叛也没有出卖那家伙,这件事我就坦率地认可你吧。」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了。



我不断反覆对自己这么说。



虽然我会在这里坏掉就是了。



不知为何,我有点以自己为豪。



明明就被他背叛了,但如果我没有背叛他,他就会因此得救的话──



如果可以协助那家伙追求的平稳也是不错。



这样我好像也算是很帅气吧?



我的人生几乎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但和清隆联手做各种事的时候却很刺激,这样也不错。



我当时有点快乐。



该怎么说呢?那就像是在英雄背后支持他的女主角吗?



虽然他做过的事情,我也有许多不了解的部分。



但总觉得很非日常又有趣。



再说,无论形式如何,被他救了也都是事实。



所以我没有遗憾。



没有遗憾。



可是呀……



其实我心底还是认为他应该会来救我。



怀有这种淡淡的情感也是──真的吗?



唉~我真是蠢。



完全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是自作自受吗?



被洋介同学保护,被清隆保护。



其实我是一个人就什么都办不到的女人呢。



寒冬的天空。



我隐隐地觉得心里很畅快。



再见了,满是虚假的我。



欢迎回来,过去那个冰冷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