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6节(1 / 2)





  “兰兰,你等一下!”陈兰兰和潘萍快要走到女宿舍楼下时,就见朱灏一溜小跑着过来,喊住了她。

  “我先走了,你们聊!”潘萍跐溜一下跑开了,跑了几步又回过头,冲陈兰兰笑道:“兰兰你不用急,我帮你去水房打水。”

  “你室友人不错!”朱灏在心里默默赞扬了潘萍一番,觉得这个女孩实在是太有眼色了。

  “你找我干嘛?”陈兰兰见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觉得头直大,说话也不客气。

  “我明天把钱还给你!”

  “我说过了,不要你还!”

  “我必须给你,人是我打的,怎么能让你家掏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可你是为了帮我才打人的,再说,你哪有这么多钱?”

  “兰兰,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在为我着想。你放心,我有赚钱的能力。这钱是别人提前预支给我的报酬,我帮一个研究所设计ups装置,他们给我两万块钱的报酬。”朱灏的心就像是被羽毛轻抚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女孩的声音和她的容颜一样娇娇媚媚,可她却偏偏故作冷漠,实在是可爱的紧。

  “谁为你着想了,我是出于……出于……,出于道义,你别自作多情。”陈兰兰又羞又恼,觉得这人实在是可恶,哪有这么自以为是的,她明明是不想欠他的人情,怎么就成了为他着想了?

  “是我自作多情,兰兰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她是同情我。”见女孩气鼓鼓的,朱灏拼命抑制住想揉她脑袋的冲动,声音不知不觉的温柔下来,眼神中更是带着一丝宠溺。

  “我走了,懒得理你!”陈兰兰几乎是落荒而逃,朱灏的眼神实在是让他无法招架,那双清澈又略带不羁的眼睛里,像是藏着绵绵无尽的情意。

  她和朱灏上辈子几乎没有交集,这辈子她进厂才两个多月,两人也没有很深的接触,可朱灏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他们已经相知相属了一个世纪之久。

  朱灏凝望着女孩纤细的背影,直到女孩的身影看不见,他才收起上扬的唇角。

  第11章 搭档

  接下来的日子,陈兰兰每天的生活除了上班下班上课,就是吃饭睡觉,活动范围就在厂区、宿舍、食堂和教育科几个地点转换,简单又充实。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不觉中就到了年底。春节在即,又适逢建厂二十周年,厂工会联合各分场工会主席,早早就策划了庆祝活动。有职工书画展、女工手工秀,还有文艺演出。

  陈兰兰对这些没有兴趣,她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对各种手工一窍不通,更不想参加文艺演出。她背负“厂花”的盛名,本就招人嫉妒,如果再活跃在大众的视线,恐怕会更加成为别人的靶子。所以,她总是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厂工会举办的“你最想看哪个职工表演”的活动中,她居然高居亚军,成为了最受大家期待的表演者之一,仅次于汽机分场的赵刚。要知道,他们电厂可是卧虎藏龙,有在省级以及全国获书法和绘画大奖的干部职工,还有自创硬笔书法体的陈亚飞。那个赵刚,刚刚在省里获得民歌大赛的第一名。

  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不想出风头,只想踏踏实实的做个普通的央企职工,端着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平安度过一生。

  她的嗓子是不错,甜美婉转,颇有几分某甜歌皇后的味道。初中时,就有歌舞团的老师想带她入行,甚至还有剧组在选群演的时候,看她长得漂亮,想劝她考电影学院当演员。

  可都被父母和大哥拒绝了,他们的观点一致,让她做个普通人。

  拒绝了两次都没有拒绝成功,陈兰兰快要无语了。工会这尊重民意的负责任态度,实在是让她头大。没办法,她只得选了一首《天竺少女》。

  和厂乐队配合了十几天,很快就到了演出时间,在最后一次彩排后,演出正式开始。整个俱乐部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在厂长和党委书记发表了新春致辞之后,已经退休的厂第一任老厂长为大家拜年。老厂长走上主席台后,能容纳两千人的俱乐部迅速沸腾了。

  台下有很多四五十岁的干部职工,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当年,老厂长带领大家同吃同住,在荒凉的小山坡上,建起了一座座厂房,架起了一条条输电线路。机组并网发电,将电量输送到整个华东,真正做到了“经济腾飞,电力先行”。

  老厂长走下主席台后,掌声依然持续了几分钟。报幕员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舞台上,直到掌声消失,报幕员才开始宣布表演正式开始。

  最先上场的是锅炉分场的集体舞《我们都是电力工人》,十几个男青工跳得非常卖力,表演可圈可点,虽然不是专业舞蹈演员,却给观众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表演结束,观众报以了热烈的掌声。紧接着是男女对唱《心雨》,这时候心雨还没有被杨钰莹和毛宁唱火,虽然台上的两人唱的还算不错,却没有引起大的反响。

  陈兰兰的表演在中间,此刻,她正披着羽绒大衣坐在后台候场。旁边有几个排在她后面跳舞的女职工,在练习走位。

  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今天开始化雪,天气非常冷,那几个跳舞的姑娘穿着纱裙,陈兰兰看着都替她们冷。她表演唱歌,不用穿得这么清凉。她今晚的演出服是一件裸色的缎面斜襟中式夹袄,下面是湖蓝色曳地长裙,怕冻腿,她在里面穿了一条紧身毛裤,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冷,就在外面披上了羽绒大衣。

  前面还有两个节目就轮到自己了,陈兰兰有些紧张,搓着两只冰凉的手,在那走来走去。

  “兰兰,你暖暖手!”朱灏也不知道从哪过来,将一个小热水袋递给了她。

  陈兰兰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朱灏手里的热水袋,一时之间竟忘了动作。

  “拿着!”朱灏扬了扬唇角,将小热水到塞进她的手里。

  一股暖意从她的双手,迅速传到她的身上,再冲到心窝,荡起一股暖流。

  “谢谢!”陈兰兰低声道了声谢。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面对朱灏发自内心的关心,实在是拉不下脸。

  其他候场的人,迅速安静下来。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温馨,没有甜言蜜语,没有鲜花,只有那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热水袋,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足以温暖人的心。

  到陈兰兰上场了,她将羽绒大衣放到了椅子上,又将热水袋递给旁边的一个黄裙女孩,整了整衣服,从幕后走到了舞台上。

  她的出场引起了台下青工们的一片欢呼,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厂花,来一个!”

  陈兰兰做了个深呼吸,朝着乐队鞠了个躬,又转过身朝台下的观众鞠了个躬。

  在过门音乐想起的那一刻,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在寻找着感觉。

  她一开嗓,台下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巨大的掌声和尖叫声,盖过了她的歌声。电厂这次演出,观众不光有电厂的职工家属,还有住在附近的市民。一些社会青年大老远过来,根本不是来看演出的,他们就是来看美女的。

  电厂有八、九百个女工,有一半是年轻姑娘,长得漂亮的不在少数,最著名的有“五朵金花”“四大美人”,还有各届厂花。尤其是这届厂花,不但一进厂就替代了当时的厂花,还被评为历年来最美厂花。

  陈兰兰被尖叫声口哨声扰的有些心烦,不觉中错了几个音。

  这时,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从她的身后传来。清幽的箫声和着她甜美的歌声,别有一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