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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 / 2)





  手电筒的照明范围十分有限,除了身前的三步台阶,不管是远处重重叠叠的树影,还是脚下看不见底的深渊都隐藏在了无尽的黑夜之中,完全是货真价实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要踏错一步,人掉下去了,就再没有然后了。

  好在殷嘉茗的运气不错。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下雨,小径的阶梯不算湿滑。

  不过饶是如此,殷嘉茗还是走得分外小心,足足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爬完了这段山路。

  之后他顺利找到了藏在树林里的车子,趁着夜色已深,开车往城里驶去。

  戴俊峰是大新银行福寿支行的安保经理,工作体面,怎么也能算在成功人士的行列中了。

  但这人的经济情况其实糟透了。

  他去年投资失败,和老婆离了婚,又将房子抵押给了银行,独自搬到城东塘尾,租下了一间民房二楼的一个单位。

  戴俊峰自杀时独自在家,并无目击证人。

  警方看过现场,没有发现外人入侵的痕迹,尸体上也没可疑的外伤,还找到了遗书,完美符合了自杀现场的三个要素,便当做自杀处理,未再继续深究了。

  现在距离戴俊峰死亡的时间已过去了一周有余。

  殷嘉茗十分怀疑,哪怕那人确实是被谋杀的,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场还能留下多少线索。若是房东的动作快一点,怕是新租客都已经搬进去了。

  不过既然他答应了叶怀睿,就要去戴俊峰的住处看一看。

  万一他真能找到些什么,而那个自称来自三十九年后的法医又真能帮他洗脱冤情,那便真是南无阿弥陀佛,诸天神佛保佑了。

  殷嘉茗一边开车,一边在心中默默宣了声佛号。

  好在戴俊峰住的地方离灯红酒绿的闹市区有段距离,夜里行人并不多,也不必担心警察沿街查车,多少方便了他这个通缉犯的行动。

  而且殷嘉茗分明记得,赵翠花的外公在那附近有一套两层老楼。

  老人家身体还硬朗时,殷嘉茗就时常带着几个弟兄去看望他。后来老人过世,他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再去过了,不过老楼具体的位置殷嘉茗还是能想起来的。

  塘尾一带都是些村民自建的房子,地形复杂,道路狭窄,对不熟识路况的人而言,用迷宫来形容一点都不未过。

  殷嘉茗没直接开车进去,而是将车子藏在了港口附近一处垃圾填埋场中,然后找了个公众电话,开始投币拨号。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乐乐的。

  乐乐住的是酒店的员工宿舍,不可能有属于她的私人电话,所以殷嘉茗的电话只能打到宿管那儿。

  好在宿管是个挺厚道挺好说话的大妈,也压根儿不知道乐乐认识成了逃犯的老板。

  她半夜接到电话,一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只以为小丫头是年纪到了,终于交到了男朋友,于是扯着嗓门大喊:乐乐,有靓仔找你!

  乐乐一听靓仔二字,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连忙跑下楼来,接过了话筒。

  乐乐,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时间紧迫,殷嘉茗不敢耽搁:

  我出来办件要紧事,办好了就回去。

  乐乐喉头一紧,用力咽了口唾沫,嗯,我知道了。

  现在,我需要你帮个忙。

  殷嘉茗继续说道:

  你到外面去,用公用电话call翠花。

  乐乐:嗯。

  就说,衰鬼,几时再一齐食脆皮烧猪?名字留濠港丽莎。

  殷嘉茗口中的濠港是金城有名的声色场所消金窟,丽莎也确有其人,是赵翠花交好的一个女招待。

  他知道赵翠花的传呼号被警方盯着,任何一条信息都会立刻同步传送到专案组的案头,他甚至不能亲自打这趟电话,更不确定赵翠花那不甚靠谱的混小子能不能看懂这条信息的真意。

  好。

  乐乐依然言简意赅,什么都没有多问,只在宿管大妈仿若X光般炙热的八卦目光中,重复了刚才说过的三个字:

  我知道了。

  殷嘉茗虽然看着一副大大咧咧、洒脱不羁的样子,但小时候那些艰难求存的日子教会了他何为谨慎小心、三思后行。

  他没有着急,而是潜伏在垃圾场附近,一直等到凌晨三点,恰是夜色最深沉、人也最困乏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处出来,如同行走在夜色中的一抹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街区。

  殷嘉茗的目的地是一栋村民自建的民宅。

  楼高一共四层,每一层有六个单位,皆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结构,室内面积也就三百平方呎左右,相当逼仄。

  安保经理戴俊峰租的是二楼最北面的一个单位。

  这片街区又老又破,市政根本懒得多管,路灯破的破坏的坏,街道一片昏暗,几乎到了走路都要看不清脚下的程度。

  不过这样昏暗的环境反而对殷嘉茗这个通缉犯十分友好。

  借住明亮的月色,他一路穿街过巷,找到了戴俊峰租住的民宅。

  第18章 5.夜探03

  民宅的楼梯位于建筑物的正中央,入口有一道铁闸,门栓处用指头粗的锁链绕了个圈,再扣上了一把半个巴掌大的铁锁头。

  殷嘉茗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无人,迅速凑到门边,取下了挂在皮带上的钥匙扣。

  他的钥匙扣上有一枚不太显眼的装饰品,看着只有食指长短、尾指粗细,却能掰出若干支造型各异的铁签子来,看着有点像一把改良过的瑞士军刀。

  不过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专门用来开锁的。

  拜当年曾经混迹街头的经历所赐,殷嘉茗当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乱七八糟的行当都接触过一些,包括如何用几根铁签子撬开一把门锁。

  他在一分钟之内就结束了战斗。

  随后殷嘉茗轻手轻脚取下锁头,松开链条,又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拉开了一道能让自己通过的缝隙,挤进门内,又把铁链复原,并把锁头虚扣了回去。

  这样一来,除非凑近了检查,不然任谁也不会注意到铁门其实被打开过,并且仍旧处于没有上锁的状态。

  殷嘉茗的动作很轻,连拉开铁门时也只不过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是以没有惊动任何人。

  随后他穿过楼道,来到了一楼的走廊中。

  走廊十分昏暗,唯一的光源是一只瓦数不大的灯泡。

  民宅的包租公兼管理人就住在一楼最靠近楼道的那个单元,人早已睡下了,房间里乌漆嘛黑,没留半点灯光。

  殷嘉茗飞快地上了楼。

  二楼和一楼一样,楼道逼仄,照明不足,没有半个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殷嘉茗快步走到走廊最北侧的206室门前,然后故技重施,撬开了门锁。

  万幸,房东还没来得及将这间凶宅租给下一个人。

  只是包租公显然已经将房子简单清理了一遍,家具都盖上了白布,而一些看似戴俊峰的私人物品则统统堆放在了房间的角落里,也不知是要等家属带走,还是干脆要当垃圾清理掉。

  唉,这就很头疼了。

  殷嘉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嘟囔:

  都这样了,还能找出些什么啊?

  先前叶怀睿叮嘱他,要仔细观察有没有外人进入过房子的痕迹,比如脚印、毛发、茶杯等,尤其是门槛、窗台和洗手间,更是要留意的重点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