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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正月里的风凉凉的,拂在杨桓脸上。

  “今日的风这么冷,何必站在风口呢?”

  小郡王苏煜从他身后慢慢踱步到他身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把自己的披风取了下来,披在了杨桓身上。

  自从清璇那可怜丫头去了以后,杨桓每日就只剩下了一个表情,那就是——没表情。

  “我记得我与她大婚的前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乌云密布的。我从南疆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却只看到清璇躺在床上,连呼吸也没有了。”

  小郡王苏煜听了便叹气。

  那天的情景实在是惨不忍睹。一直痴恋杨桓的长公主苏玉琳,像疯了一般,带着禁军就去抄了尚书府,若非杨桓及时赶到,恐怕沈家上下几百的人口,就要保不住了。

  那天杨桓抱着清璇的尸首,痛哭流涕,哪里还能看出少年权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出来?

  “杨桓兄,节哀顺变。嫂嫂虽然去了,可你这些年孤身一人,又岂是她希望看到的?况且你已五马分尸了苏玉琳,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提到清璇,杨桓这才有些表情,嘴角轻轻勾起,他无奈一笑:“我没能及时去救她,她肯定已经怨我了,我若再娶,她一定会气,永生永世永不与我见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到了清河县再叫我。”

  郡王苏煜目送杨桓背影离去,微风凉凉,他素衣白裳,像个清冷的仙人。

  清璇走后,杨桓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他已经二十七了,却也从不把娶妻之事放在心上。气得他娘天天训他:“沈家丫头好是好,也确实委屈,可我们杨家五代单传,你能指望个牌位给你传宗接代么?”

  小郡王苏煜不知道杨桓何时才能走出来。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吧。

  他望着那仿佛不能容于世间的清冷背影,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2章 逼婚

  小郡王苏煜是苏氏皇族的偏支,算起来还是当朝皇帝的堂兄,不过走的不太近,他和杨桓是同窗,平日里还亲近些。

  他还有个妹妹,叫苏敏,做哥哥的怕小姑娘在家里呆的闷,顺道捎出来一起玩了。

  清河县虽然是大商的粮仓重地,但着实不算什么大地方。许多年里都没来过京官,这次一下来了这么多大人物,知县李明英激动之下,把贵人们统统安排进了自己的府邸——清河县仅有的星级住所。

  这举动让如今只有十二岁的李清璇震惊恐惧又郁闷——杨桓就住她隔壁,就隔了一堵墙。

  好了,这回是隔墙有渣男了。

  隔壁住了一个膈应的人,清璇天天膈应的很。

  从前李清璇还是沈清璇的时候,与杨桓虽说是青梅竹马,可杨桓自从入了仕途,两人见面便也少了,在临死前那样绝望的时候,又听长公主那样言之凿凿,不免心寒。加之且现在的李清璇不过十二岁的心智,当真对杨桓又怕又恨。

  私心里总想着,要是能离隔壁那个渣男远一点就好了。

  不愿意和杨桓比邻而居,便总想着寻个机会出府逛去,远离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放松一下因为杨桓而时时刻刻提着的心。

  待到风里的暖意渐浓的时候,上元节便在清璇的期盼中如期而至了。

  大商民风开放,没有宵禁。今日又是上元节,夜幕低垂时,街上张灯结彩,热闹极了,彩灯闪烁,亮如白昼。街道两旁是两排长长的红灯笼,沿街的小贩尽力的吆喝着,街上的孩子追逐打闹,少女们则三五成群的走着,有说有笑。

  火树银花合,金桥铁索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盛世街景当如是了。

  清璇看见了前面有个摊位上有卖糖人的,兴奋的就冲过去要买。等到糖人到了手里才发现,钱袋还在两个丫头手里呢!于是只好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紧紧攒着那只糖人,等着后面两个金主。

  两个丫鬟跑的气喘吁吁,脸圆圆的那个叫白玉,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付了钱后,便说道:“小姐怎跑的如此之快?老爷可是吩咐了奴婢们把小姐看紧了呢,不说别的,常御史府家曾经走丢过一个大小姐,不就是上元节丢的?”

  “可不就是,”附和的这个丫鬟叫紫珠,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小姐跑慢点,我们追的也省力些,我的大小姐,体谅体谅奴婢吧。”

  清璇看两个丫鬟满头大汗的模样,不厚道的笑了一下,到底是顺着街慢慢逛了。

  整条街的两边,都是不停吆喝的小贩。清璇孩子心性,每个摊位前都要停一会,逛了一会,她就发现了慢慢逛的好处,她兴奋的说道:“白玉,紫珠,你两说的真对。走慢一点,我才发现每个摊位上的东西我都好喜欢呢!”

  白玉和紫珠对视一眼,默默看着对方手中小山一样的采购物,同时在心底发出了绝望的呐喊:小姐!我们错了!您还是跑着逛街吧!

  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清璇在街角玩兔子灯笼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人——杨桓。

  杨大丞相好大的派头,穿着玄色大氅,手上提了个兔子灯笼,身边还跟了个娇滴滴的姑娘。

  一股子愤恨便这么涌上了清璇的心头。

  若是没看错的话,杨桓身边的娇小姐应当是小郡王的妹子苏敏。两年前长公主暴毙了,他娶不成公主,便把主意打到皇家郡主身上来了?

  连丞相的架子都不要了,鞍前马后,还帮着姑娘提灯笼。

  真真是个薄情的人啊。

  从前自己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长公主说的都是对的,小小的尚书府,在他眼里,的确什么都不是,也包括自己。

  要怪就怪当年自己年少,轻信了男人。

  原本掩盖的很好的伤疤就这么被撕开,清璇心痛难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转身飞快的跑开,就想离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越远越好。

  夜风悠悠,杨桓走到了街市旁的一条小河边,便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