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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云麾将军安平曜,初掌冶铸局铁务冶一职。”安平曜缓缓跪下,以手加额郑重道:“求先生救舍妹!”

  “在下风涟,一介布衣,受不起如此大礼。”大夫说着让到一边,“将军快些请起。我只问一句,你真的愿意为了救令妹而付出一切?”

  安平曜直起身来,神容激动道:“我愿意,先生但说无妨。”

  “以命换命呢?”大夫淡淡抛出了几个字,如愿看到他满脸震惊,面现迟疑之色。

  风涟不由冷笑道:“看吧,世人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性命。”

  安平曜转过身去凝望着榻上昏迷的安平晞,眼眶蓦地一红,不由弯下腰轻握着她冰冷的手,肩背微微颤抖着。

  “生死由命,公子不必太过悲伤。天亮后去村口雇车,中午可到最近的驿馆,随便征用一匹良驹,入夜或可回到都城传话。只要病人保持静卧状态,至少还有半月可活,在下愿将药庐屋舍打扫干净,为你们一家团聚……”

  “可以,”安平曜背对着他缓缓蹲下身,抬手轻轻理了理安平晞鬓边潮湿的乱发,语气诚恳道:“都可以!”

  第15章 失祜(新增)  他无比期望看到安平晞。……

  天同十六年,三月二十九,卯时,帝崩与勤政殿。

  丧钟齐鸣,哭声震天。

  天同帝驾崩前,安平严与宰相薛立仁共同辅佐太子,直到其成年后亲政。

  众人不知道的是,天同帝还曾留下口谕,册封安平晞为太子妃。

  然而就在那一夜,准太子妃却在出宫路上遇袭失踪生死未卜。

  云昰一身缟素,走出来时天已微亮。

  他尚未从巨大的悲伤中缓过来,扑面只见望不到边的白毡,沿着台阶一溜儿铺陈下去,台阶下密密麻麻跪满了人,都在哀哀哭泣。

  他心里酸涩难受的要命,回头只见殿中素纱明烛,白惨惨的令人心惊。

  见他出来,众人不由声气渐敛,皆抬起头六神无主地仰望着他。

  可他还只是个未经风浪的少年,平生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变故,此刻也是满目惊惶悲伤无助。

  这种时候,为何阿晞不在?他无比期望看到安平晞,此刻脑中昏然,竟完全想不起昨夜她拒婚之事。

  “殿下节哀!”不知谁起了个头,众人便接二连三伏跪在地,口称‘殿下节哀’,声势如潮,直抵云霄。

  云昰努力克制住情绪,神色凝重地扫了眼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步下了台阶。

  广场上的禁军皆已罩上白衫,打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好似看不到尽头。

  云昰站住了脚,神情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去。

  父皇不在了,那个和蔼可亲永远宠着他向着他护着他的父皇不在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便如万箭攒心。

  符海悄悄上前,轻声禀道:“殿下,宁福宫传来消息,说皇后请您过去。”

  他胸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热意,还好,他还有母后,不至于变成孤家寡人。

  母后……安平晞昨夜离开时的话在耳畔复又炸响。

  当时他原本准备追上去问,却被父皇唤了过去。

  之后便是彻夜的朝会,无休止的争论和目睹父皇归天。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恐惧的问题,然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赶往了宁福宫。

  所有宫殿中,就数中宫宁福宫最为繁复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远胜妃嫔所居的西宫,以及太子的东宫。

  但此刻宫门上却早已挂上了素绸白纱,一应华彩宫灯也已摘下。

  皇后满脸凄哀,素面朝天静坐在屏风前,似已等候多时。

  云昰没有说话,径自走过去在她面前跪下,一言不发地瞧着她。

  皇后被他瞧地心里直发虚,不由怔怔落下泪来,“母后知道你心里难受……”

  她说着伸出右手,想要抚一抚他紧绷的脸颊,云昰却把头一偏,堪堪避过,皇后的手顿在了原地,不由得泪如雨下,忙摸出帕子去擦。

  “皇儿,你别这样。”皇后见他像着了魔般,依旧定定瞧着自己,就是不说一句话,心里愈发害怕,忙抛下帕子起身跪在他旁边,揽住他单薄的肩柔声道:“从今往后,便剩下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好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云昰没有挣扎,便如泥塑木雕般跪得笔直。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母后已将宫人尽皆屏退。”皇后终究败下阵来,颓然道。

  “我究竟是不是父皇的孩子?”云昰突然开口,皇后猛地打了个冷颤。

  他忽地抬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眼中满是焦灼与恐惧,“母后,求您告诉我,我是不是父皇的孩子?”

  皇后哽咽了一声,一把将他揽到怀里紧紧抱住道:“是,你当然是你父皇的孩子,也是他在这个世间最疼爱的孩子。”

  云昰睁开了她的怀抱,定定道:“我跟安平晞什么关系?为何我不能娶她?”

  然后,他便又恢复了冷铁般的沉默,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皇后张了张嘴,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可是看到云昰的眼神,她便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