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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湳25(1 / 2)





  阴岚和阴黎是同一天生日,都是大年初五。

  “九”的谐音为久,阴家庆生习惯“过九不过十”。阴黎今年十一岁,阴岚却是二十九岁,二十九岁是要大办的。

  阴家热热闹闹请了好多人,但切蛋糕的时候上另外一个小寿星却不在场。

  好多人打趣,“诶?怎么没见到我们的小公主?”

  阴岚端着蛋糕,最后还是在楼顶的半露天花房找到了人。

  小丫头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背影看着可凄惨伶仃了。这会儿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风还呼啦啦的,得亏广粤哪怕冬天温度不算太低,要不然只穿了个小礼裙能受得住?

  生日蛋糕都不吃,跑这来吹冷风,难不成在哪儿受委屈了?阴岚狐疑,等走进了才发现这哪是受委屈了,分明是生气了。

  就说嘛,怎么可能林黛玉式地多愁善感,肯定穆桂英式地喊打喊杀啊!

  寒风中坐着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枝腊梅,并不欣赏反倒辣手摧花。她恶狠狠地掰着腊梅枝,嘴里还咬牙切齿地念着什么“容”什么“臭”,秋千旁边的腊梅树已经被祸害了个秃秃,地上的碎花、碎枝段儿铺了好大一堆。

  阴岚走过去,靠着玻璃围栏,手里给阴黎准备蛋糕却进了她自己的嘴巴,“这腊梅还是你自己种的呢,这么糟蹋都不心疼的?”

  阴黎早就听见脚步声了,又扯下一朵花,头也没转,恶狠狠地,“心疼,心疼死了。”气得都快翘辫子了,能不心疼么,不止心疼,肺也疼肝也疼!

  她腊月二十五寄的东西,运费上花了大价钱,对方可是拍胸脯给她保证的二十八之前肯定送到。

  算着时间,她从初一就开始眼巴巴地等,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问佣人有没有自己的来信,问完不够还要亲自跑一趟邮局。一天到晚地想着念着,觉都没睡好,可就是不见信!

  终于到了初五了,呵呵,死心了。

  要求要吗?又没让他准备生日礼物,要求高吗?就让封回信写句生日快乐,这特么要求高吗?!

  阴黎盯着手里的腊梅花苞,当某人的臭脑袋,一把拧了下来:容承湳,你这个负心汉!!!

  督帅府里,坐在火炉边烤火顺带研究着地图的某个人打了个喷嚏。他左右揩了揩鼻子,以为是给冷地,就将烤火炉的火往大调了点。

  说是预备开了年就挥师北上去攻打季良筹,但容承湳真正定的出师时间其实在四月中旬了。

  按他心里的希望那肯定是越早出兵越好,二月份就出兵他都乐意。只不过这个局势之下,你哪怕做件小事,都得把方方面面给考虑全了,又何况打仗这种大事。

  春耕,一年的时期,实在经不住打仗。

  正月十五一过,过年的喜庆气氛就连尾巴都看不见了。这年头,人们大多不是在为生计而忙碌,而是在为生存而忙碌。

  都说这个时期是短暂而辉煌的盛世,但盛世只是少部分人的盛世,更多的大部分人,他们在遭遇战火和荒年。

  一个多月眨眼而去,王兰芝肚子大了走路都有些艰难了。

  这一个多月里,容雄就每天二十四小时地陪着她,军队的事情全扔给容承湳了。

  预产期在五月,王兰芝是高龄产妇,又是头一胎,容雄紧张她,还以防万一地直接在督帅府里给她预备好了一间医用标准的产房,医生也是提前请好了的。

  打算四月中旬出征,但已经都四月十号了,容承湳连战前动员的草稿都还没开始拟,且连要打季良筹这件事他都还没给几个军队高层吱声。

  容承湳有必须一个开战的理由,但也有一大堆不宜开战的理由。虽然春耕接近尾声,但国家外患太严重了。

  只不过还没到四月十五号,一则消息就逼得容承湳义无反顾起来,是从北方传来的消息:季良筹一夜之间连丢18座县城!

  容承湳看到报纸时,直接踹翻了茶几,“季良筹这个鳖孙,感情老子不打他,倒还便宜了外国人!”

  他扔了报纸二话不说就召开了紧急会议,简明扼要把攻打方案谈开。几个参谋长、指挥官看到报纸上的内容也是气得战意翻腾,加上之前由容雄带领的攻打鲁地的那一仗可以说赢得非常漂亮,容军上下现在是气势满满,毫不惧战。

  拍板敲定,容承湳东西一收就准备去整饬军队了,脚都跨出督帅府大门口了,小红却急匆匆地跑来拦住了他。

  容承湳不耐烦,“什么事这么慌?太太要生了?”

  小红疯狂点头。

  “要生了就要生了,找我干嘛,又不关老子的事儿。”

  “可是督帅不在......”

  容承湳皱眉,“那找傅叔。”

  站在这儿都已经能听到王兰芝的惨叫了,小红往别墅看一眼,也是第一次见谁生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边很急,这边又不给她拿主意,她就开始产生一种自己仿佛是一粒浮萍的错觉,在水上漂漂荡荡,有种下一秒就会被淹死的恐惧感。

  那是一种做下人的发现自己对于主家毫无用处的恐惧感,她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咚咚又咚咚,连话都忘回了。

  傅管家也是一早就跟着容雄一起出门的,这个时候除了容承湳,没人能镇场子了。

  容承湳咬牙,此刻只想破口大骂,平时做事还人模人样,关键时刻却他妈掉链子!“那找医生和产婆!”

  小红被他吼得一震,回过神来眼里的恐惧散去,拔腿就朝外跑。

  “站住!”容承湳摘了帽子叉着腰,吐出一口浊气算了认了这个霉命,“你回去守着她,医生和产婆我派人去叫。”

  医生是提前请好的,就安排在离督帅府不远的小楼里随时待命。

  医生和助产士急匆匆跑来时,王兰芝已经在产床上疼得死去活来了。她在里边疼得死去活来,容承湳就在外头烦得死去活来。

  他抓了把头发,真不知道这叫什么事儿,又不是他的儿子要生了,凭什么把他给扣了下来!

  一天到晚把耳朵贴在人家肚子上叽叽歪歪,那油腻样!事到临头了,呵......

  里面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容承湳把那不到两厘的头发抓了又抓,抓了又抓,真是凭借着超强的忍耐力才忍住没摔袖离开。

  又过了半个小时,容雄却还没回来。

  他憋不住了,站起来,冲着里边震天吼了一句,“还他妈要多久?!”

  容承湳是不了解女人生孩子这种事儿的,那厉害起来了生个一天一夜都有可能......容雄倒是了解,就是这了解没派上用场。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小红从里边钻了出来,容承湳听着那凄厉的惨叫弱下来了,还以为生出来了,却见小红一脸哭丧。

  他皱眉,“你那什么表情,晦不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