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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普生9(1 / 2)





  爱美的猫成了一只赖毛猫,身上的毛一些长一些短,短的地方短得快要贴近皮肉。

  接受不能,猫已经快要哭死了,尤其第二天被几个小稚童嘲笑说她很丑。

  郁普生也是心烦,他好心给她上药治病,反倒遭了埋怨,甚至于不只是埋怨,猫恨他都快赶上杀父仇人了。

  如果说之前跳水缸还是为了将身上的药膏洗尽,那现在,猫就真是生了想寻短见的冲动了。

  她在廊下搭了根绳子,猫脑袋往上一套便要上吊,恰巧郁普生从偏堂出来,见状忙提着猫脖子将她取下来。

  猫自尽不成还耍起了脾气,呜呜咽咽地挣扎反抗,偏生是真的伤心,并非作态,简直叫人没办法出言训责。

  猫在怀里哭得抽搐,郁普生抱着她坐到廊下,“你这脾性太过古怪,何至于此。”

  视美如命的猫沙哑着声音,“猫不漂亮了,猫还活着干嘛……都怪你,都怪你!”

  “为何怪我,是你自己要偷吃蜂蜜,既不怪我,也不能怪蜜蜂,你这猫应当学会自省。”

  男人还不知在雌性生物面前是讲不得道理的,当下猫一听他这话便愤恨得想要挠人,只不过郁普生吃过一次猫爪的亏,在猫情绪激动的时刻便也防备着她。

  他捏住猫的爪子,严厉道,“上回便和你说过不可伤人,你若再犯错,当知会有什么惩罚。”

  猫挣扎不休,“剁爪就剁爪,反正我已经这么难看了,还要爪子干嘛!”

  郁普生从未见过如此难带的学生,不禁有些头疼,“你到底怎样才能消气?”

  此话一出,便是承认自己有错了。

  或许是开了第一句的口,后边的话倒也没那么难以启齿了,“是我不对,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便擅自做主将你的毛剪了,但事出无奈,虽然在你看来剪毛是下下策,但在我看来无关紧要,何况你并未告诉我你将你的毛看得如此重要。我如是这般说来,你应当体恤于我,不可再任性。”

  猫还在强词夺理,“哪只猫不在意自己的毛,你就是个不合格的铲屎官!”

  “事实上……别的猫虽然在意自己的毛,但不至于像你这样。”

  “你又知道!”

  “我确实知道。”

  顺毛失败。

  郁普生看着怀里气得快要原地晕厥的猫,摸了摸她的猫脑袋,“你究竟怎样才能正常一点?”

  猫又开始跳脚,“谁不正常了?啊?谁不正常了?你个臭老妖怪,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那你究竟怎样才能不再生气?”

  “你把我的优雅和美丽还给我我就不生气!我才不要这副又丑又滑稽的样子!”

  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几乎什么都懂,但就是不懂女人的心,哪怕阴黎目前还只是一只母猫。

  他竟然又试图教育她,“世间万物只有善恶之分,没有美丑之分,你如果是一只良善的猫,不伤人不做恶事,自然就是漂亮的。”

  “呸!”猫鄙视他,“你这分明就是在夸你自己!”

  “……这么说倒也是。”

  再次顺毛失败。

  为了阻止猫自杀,郁普生一直将她抱在怀里,生火煮饭也不落下,就连睡觉也破天荒地将她带上了床。

  这猫还不知她努力多日的目标终于有实质性进展了,主子终归是会有主子的待遇,看来这是每个铲屎官都避免不了的宿命。

  待到半夜猫又变成了人后,郁普生起床点亮了烛,吵闹缠人的猫睡着了倒是一派恬静乖巧。

  他用被子将她裹好,然后抱过侧坐在自己腿上,睡着的猫不满地嘟囔了两声,好在依旧没醒。

  给人剪头发郁普生是头一次,但想来应当比给猫剪毛要容易。

  他咔嚓咔嚓地动剪子,怀里这猫妖却东歪西倒地乱动,等他终于把那一头雪丝修剪得几乎一般整齐时,天色已是破晓,他的膝头、地上也已经铺满了细雪。

  他将阴黎从被子里掏出来,放到她自己的床上,然后脱下身上沾满她头发的衣衫,抖落掉被子上的细碎的发,将被套拆下后,又将地上的头发扫到一堆拿出去扔掉……等这一切做完,天都晓亮了。他又赶紧出门买早饭,回来匆匆吃完便去往正堂。

  猫醒后,发现自己的猫碟竟然就放在床前。

  里面有一只烤乳鸽!

  她欢欢喜喜地吃完,舔着爪子不禁心想要是老妖怪能每日贡献一只烤乳鸽给她,那她可以勉强不那么生他的气。

  她叼着碗碟准备放到灶房去,忽见地上似乎有什么莹白雪亮的东西,朝阳照进来还会反光。

  她俯下身离近了瞧,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怪她蠢,她原只见过一次自己变身后的头发,更熟悉的是她的猫毛,而人类的头发和猫的毛发差距又太大,一时便没认出来。

  她疑惑地往外走,走到院儿里时正碰上小稚童们学间放风,先前那几个说她丑的小稚童一见她便围了过来。

  阴黎心里记仇,不愿搭理他们,便想转身回房,她因为自己难看就不想出门玩了,因为她害怕被别人看到,被指着说“这猫真丑”。

  她身子还没转开,几个小稚童却蹲在她跟前,“小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成怎样了?你们这些小稚儿休想再侮辱猫!】

  阴黎转身疾跑,忽听身后,“倒是比昨天好看多了。”

  “诶,你们说是夫子给她剪的吗?”

  “我猜是,总不可能是小白自己剪的吧?可如果是夫子剪的,那夫子是不是昨天听到我们说小白丑啊?”

  “难怪夫子今早看我的眼神感觉不似以往亲和了……”

  白猫顿住,转回头,“喵?”【你们几个在说什么?】